殷离霜唐七月是《山河烬:江湖悲歌》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一根旱地葱”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他是江湖人口中的“屠夫将军”,却在尸山血海中给流民发炊饼;她是背负灭门血仇的侠女,却在刺杀时发现仇敌靴底沾着亡父的坟土。当十万唐家军铁蹄扬起,踏碎的不是江湖的傲骨,而是皇室借刀杀人的阴谋——
《山河烬:江湖悲歌殷离霜唐七月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免费小说山河烬:江湖悲歌(殷离霜唐七月)》精彩片段
沧州行辕的牛皮帐被西北风吹得簌簌作响,三根牛油烛勉强撑着昏黄光源,将帐内狼首旗的阴影投射在夯土墙上,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殷离霜的指尖抠进掌心,盯着案几上那只盛满人血的铜笔洗 —— 三天前她被掳进铁鹄营时,这支笔洗里还泡着前一任文书的断指。
铜盆边缘凝结的血垢呈暗褐色,与她腕间被铁链勒出的伤痕颜色无二。
“砰!”
笔洗砸在青砖上的声响惊飞了帐角的蝙蝠。
唐七月正在擦拭玄铁枪的手顿了顿,枪身的狼首吞口在火光中泛着幽蓝冷光。
他抬眼时,正看见殷离霜甩着染血的指尖,裙裾扫过满地狼藉的朱砂碎瓷 ——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铁矿里那些宁死不跪的老工匠,临死前也要把窝头砸在监工脸上。
“殷家小姐这是嫌血色不够红?”
他的声音混着甲胄摩擦声响起,玄铁枪突然出鞘三寸,枪尖挑起她下颌时带起的劲风,吹乱了她耳畔沾着炉灰的碎发。
寒铁贴着她动脉跳动的位置划出半寸血痕,比铁匠铺里学徒第一次握锤时的切口还要齐整。
殷离霜闻到他身上混着铁锈与硝烟的气息,那是铁鹄营独有的味道。
三天前,正是这股味道笼罩着被踏碎的殷家铁铺,她躲在铸剑炉后,看见这个戴着狼首面具的男人用枪尖挑起父亲的衣领,而父亲腰间那枚刻着 “殷” 字的火漆印,此刻正躺在她贴胸的荷包里,边缘还沾着半片带血的衣料。
“要杀便杀。”
她刻意将身体前倾,让枪尖更深地陷入皮肤,“别学安南王那套假仁假义 —— 他当年骗我爹铸私兵时,也说过‘铁能铸剑亦能铸犁’。”
唐七月瞳孔骤缩,这个细节让他想起祁老临终前攥着他手腕写下的 “密” 字 —— 不是密道,是 “谋逆” 的 “谋”。
枪尖稳稳抵住她咽喉,却未再深入半分,帐外夜枭卫的梆子声突然加密,三长两短,是发现蛛网暗桩的警示。
他忽然注意到她发间缠着的红绳,绳结样式与铁矿童工用来标记生辰的绳结一模一样。
“祁老说你能读《武经总要》。”
他撤枪的同时踢翻火盆,烧得通红的炭块滚到她脚边,将绣着 “唐” 字的军旗烫出焦洞,“从今天起,你负责誊抄军报。
若敢在‘呈州铁矿’的数字上耍花样 ——” 他的指腹碾过她下巴的血痕,沾了血的指尖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我会让你见识铁鹄营的‘活字印刷’。”
殷离霜盯着他腰间那枚青铜酒壶,壶身上 “率土之滨” 西字被磨得发亮,最后一笔 “滨” 字缺了一角,像是被利器砍削所致。
她想起父亲账本里夹着的密信,落款处盖着相同的缺角印鉴,信里写着:“七月,铁矿积水己达三尺,童谣传‘铁嘴吞千人’,恐生异变。”
“军报呢?”
她用脚尖踢开碎瓷,露出青砖上模糊的 “杀” 字刻痕 —— 不知多少个像她这样的俘虏,曾在这方砖上刻下最后的求救信号。
“还是说,你们所谓的‘忠勇之师’,只会拿无辜百姓的血来染红顶子?”
唐七月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积雪簌簌掉落。
他从案底抽出三卷染血的布帛,最上面那卷墨迹未干,“殷弘” 二字被朱砂圈了三道 —— 那是沧州副将的名字,也是她兄长的字。
布帛边缘粘着半片衣角,布料纹理与她此刻穿的粗麻襦裙一模一样。
“识字的人总爱追问对错。”
他将狼毫笔塞进她掌心,笔尖蘸满的不是墨汁,而是铜盆里未凝的血,“但在铁鹄营,对错是用尸体堆出来的。
你兄长今早带着三百弟兄开城门迎叛军,现在他们的尸首正堆在辕门外,供乌鸦啄食眼珠。”
殷离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给父亲收尸时沾上的炉灰。
她想起兄长离家前塞给她的糖块,说等打完这仗就给她换支新的羊毫笔。
此刻笔尖的血珠滴在 “殷弘” 二字上,像极了那年兄长练剑时,不小心溅在她抄经纸上的梅花印。
“抄吧。”
唐七月转身时甲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腰间酒壶与玄铁枪杆相击,发出金石之音,“每漏抄一个叛兵名字,我就砍断一根你兄长的手指。
等你抄完三百份军报,或许能明白 ——” 他掀开帐帘的手顿住,夜风卷着雪粒扑进来,在他肩甲上凝成白霜,“有些犁铧,必须先用剑刃来开刃。”
帐外传来战马的嘶鸣,夹杂着夜枭卫处决俘虏的闷响。
殷离霜盯着布帛上逐渐晕开的血字,忽然摸到袖中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铁哨 —— 那是用殷家秘制玄铁铸成,声音能穿透三十里矿洞。
她将哨子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在哨面上刻下第一道痕,就像小时候跟着兄长学刻剑铭那样。
唐七月走到帐外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
他猛地转身,只见殷离霜撕下裙角,用鲜血在布帛背面画下铁矿的通风图 —— 她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极了祁老书房里那幅《铁砧图》上的女铁匠。
“这是呈州铁矿的第三层通风口。”
她将带血的布帛推过案几,狼毫笔在 “殷弘” 二字上拖出长长的血线,“三个月前就该用青砖封死的通道,现在恐怕堆满了安南王的私兵。”
唐七月的手指按在通风图的标记上,那里画着一只振翅的青羊 —— 与他火盆里烧毁的那枚玉佩纹样相同。
他忽然想起祁老说过,殷家女儿从小在铁匠铺长大,能凭火星颜色判断铁水温度,也能听锤声辨别矿石纯度。
“夜枭卫,备马。”
他将布帛塞进甲胄,玄铁枪在雪地上划出半人深的沟壑,“让苏眠带白羽营去铁嘴峡,就说……” 他转头看向帐内,殷离霜正用碎瓷片刮去笔洗里的血垢,火光在她发间跳动,像极了铁矿炉里跃动的火苗。
“就说,铁鹄营要借殷家的眼睛,看清这盘棋的死穴。”
帐内,殷离霜终于摸到铁哨的机关,一声尖锐的哨音刺破夜空 —— 不是引来野犬的长鸣,而是父亲教她的、只有殷家铁匠能听懂的求援信号。
雪粒从帐顶缝隙落下,落在她新抄的军报上,将 “叛降” 二字晕染成一片暗红,像极了铁铺里终年不化的血霜。
唐七月在马上握紧酒壶,壶身缺角处卡着半片碎瓷,那是方才殷离霜摔笔洗时崩裂的。
他忽然想起祁老的遗言:“当你分不清谁是棋子谁是执棋人时,就去看他的手 —— 握剑的手会抖,握犁的手不会。”
夜风卷着哨音掠过辕门,吹起殷离霜新写的军报,纸上 “殷弘” 二字被雪水冲淡,渐渐显露出底下的密文:“铁嘴峡积水己决,速毁第三通风口。”
唐七月猛地勒住缰绳,踏雪黑马人立而起,马蹄下的积雪飞溅,露出埋在雪下的半截断剑 —— 那是殷家铁铺的标记,剑身上还刻着 “止戈” 二字。
他望着漫天飞雪,忽然笑了。
这局棋,终于有人敢掀翻棋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