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家厂的厂长,城里人眼里的“青年才俊”。
我低头擦着桌上的油渍,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可命运偏偏爱捉弄人,一只纤细的手端着酒杯朝我递来,笑声清脆:“哟,这不是姚雨琴吗?当年的校花,如今怎么端盘子了?”我抬头,认出了那张娇俏的脸——齐佩珊,韦钧身边的新人。
她眼里满是戏谑,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韦钧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几分冷漠,几分玩味:“姚雨琴?好久不见,这杯酒,我敬你。”
他忘了,我有哮喘,不能碰酒。
可他忘了的,又何止这一件?1那晚的礼堂热得像蒸笼,搪瓷吊扇吱吱呀呀地转,吹不散人群的喧嚣。
我站在角落,端着盘子,尽量让自己隐形。
可齐佩珊的声音,刺破了我的平静。
她挽着韦钧的胳膊,笑得肆无忌惮:“雨琴姐姐,当年你甩了我们厂长,是不是后悔得睡不着呀?”周围的老同事们哄笑起来,有人附和:“可不是!韦厂长如今可是城里的香饽饽,谁能想到当年那穷小子能翻身呢?”我低头,咬紧了嘴唇。
韦钧站在灯光下,眉眼冷峻。
他的中山装熨得平整,袖口露出块上海牌手表,闪着光。
他看着我,薄唇微勾:“姚雨琴,坐下喝一杯吧,叙叙旧。”
“谢谢韦厂长,我还有活儿要干。”
我转过身,尽量让背脊挺直。
可齐佩珊不依不饶,娇声喊道:“哎呀,雨琴姐姐,别这么见外嘛!大家都是老熟人,干吗搞得那么生分?”人群的目光像聚光灯,落在我身上。
我听到了窃窃私语:“这姚雨琴,当年多风光,大学里追她的人排到校门口,如今落魄成这样。”
“听说她家出了事,哥哥吸毒,欠了一屁股债。”
我低头,假装没听见。
可心里的屈辱,像火一样烧着。
韦钧忽然开口,嗓音低沉:“一顿饭的工夫,值五百块吧?”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叠票子,扔在桌上,票子散开,露出毛主席的笑脸。
礼堂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哄笑声更大了。
齐佩珊捂着嘴笑:“韦厂长真大方!雨琴姐姐,这钱你可得收好!”五百块,够我干半年临时工的工钱。
可这钱烫手,像在嘲笑我的自尊。
我笑了,笑得恭顺:“韦厂长赏的,我哪敢不收?”韦钧皱了皱眉,似乎不喜欢我这副模样,可他没说话。
齐佩珊的笑僵住了,她瞪着我,眼神怨毒:“雨琴姐姐,你可真会做人。”
她转头看向韦钧,撒娇道:“韦哥哥,人家想吃你剥的虾。”
韦钧低头,慢条斯理地剥开一只虾,动作温柔,把虾肉放进她碗里。
齐佩珊甜甜一笑:“谢谢哥哥!”2我转身离开礼堂,夜风吹得我发冷。
街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举个栗子
似洛
佚名
椰子冻
xmy曦晴雨
黑红岚柏
柑橘很酸
l李想主义者
青栀
佚名